亲历|万里红帆扬征程

万里红帆扬征程

——参加第32届长沙图书交易会展销随感

文/杨之藏

当红帆那瘦削的身影，钻入货拉拉那电动三轮车的驾驶室，笑着跟我们挥手再见时，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她要将这次参展后的书籍、货架等物料拉回南岳。三天前，参展时，她也是这样把这些东西拉过来的。我们不知道回到南岳后，她一个人怎么去将这满车的物料卸下来？但我们却十分相信，这对她而言，似乎并不算太难的事情。

一天前，也就是她组织参加会展的第二天，我从雁城坐着绿皮火车在清晨抵达长沙。第32届长沙图书展的地址是在湖南国际会展中心，它的旁边就是芒果TV。我在火车站等着6:30分的第一趟158次公交车一路坐来时，远远地就看见了湖南广播影视集团和湖南国际会展中心的大楼。下车后，要从地下通道抵达对面。道路两旁的鸟儿刚起床，大约是鸟的爸妈在招呼孩子洗脸刷牙，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我心想，在长沙就读的日子里虽然无数次听说过湖南经视、湖南卫视，但从来没有来过。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来了一趟。

这样大的会展，我还是第一次参加。抵达的时候是七点左右，这对于会展而言，似乎是太早了。问红帆，说是八点入场，那就随便逛逛。朝阳喷薄而出的画面实在是太美丽了，旁边的摩天轮在这样日出红光的照耀下，简直就是一幅优美的风景画。看展馆示意图，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公司名称，如曲一线、炎德文化、中南传媒------也有人清早在这样的展板上贴了广告或是加群二维码，抬头看会展中心，发现上面也有人打了广告，大约四五副，很是醒目。还有更绝的，就是把停在旁边停车坪上的车子外面全部用带粘性的广告纸贴满车身，只要车子不开动，那就是一个固定的广告位。贴在这些展板上的广告，不一会儿就叫保安公司的人给一张张清理了，但是车身上的广告一直没人敢动。因为万一没撕好，把车漆给撕掉了，那就不仅仅是清理广告的问题了，那是赔偿的问题了。我不得不佩服商家们见缝插针的本事。

一般的采购方要九点钟才能入场。而展销方则在八点就可以入场做准备了，但是必须凭参展证入场，而且是一人一证。我没有证，许老师要送证给我。我一路小跑，领证，跟着许老师步入展厅。

展位早就在开展前一天（二十号）布置完成了。在一大堆教辅资料展位的包围之中，这个展位有些特别，文艺气息比较浓，让我有一种走进了某个文艺书店的错觉。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有人在给定制的笔记本盖章，有人在给书拆封，有人在整理宣传单，还有人在招徕顾客------当我跟大家打招呼时，大家一时间都停下手中的活，回应着我。许老师将我引导一个瘦削的身影面前，跟我介绍：“这是红帆老师！”她戴着一副眼镜，微笑着伸出手来，说：“欢迎您！”我赶忙伸手相握。

看大家都在忙，我问：“我需要做什么？”红帆老师转身望了望四周，说：“你去发传单吧！”大家都很细心，有人发现宣传单上没有写展位的编号，所以用笔给每一张宣传单上写好展位的编号。这样接受传单的采购方，如果有兴趣就能根据编号迅速找到展位。

我拿了一叠传单，就在展位前面的十字路口引导人流。说实话，我是一个脸皮特别薄的人，平时要我干这事，还真有点放不开。不过，现在在这里，我也豁出去了。就当是针对销售时的刻意练习，这些人流对于我的反应是真实的：有兴趣的，会先听你说一说决定要不要过去看？有些虽然没有兴趣，但比较尊重人，就微笑着说谢谢，然后礼貌地拒绝。当然，也有很多看似司空见惯的人，就当眼前没你这个人，目不斜视地径直过去了，让你刚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身份这个东西，既要能够拿得起，也要能够放得下。当你经历这些的时候，你忽然就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某些东西在破碎，忽然就明白了“放下”的更深含义。

心态调整后，我又拿着一叠传单到了一楼。一边观察其它展位的情况，一边见缝插针地派送传单。在这样的观察过程中，我有了自己的一些思考。我不知道这样的观察和思考最终会有什么作用，但我觉得这样经由自己的眼睛看到的，自己的身心体验到的东西，将会逐渐成长为自己内在的一种独特性。

经过一家展位时，看到许多桌子上铺陈了笔墨纸砚，墨是用水代替，纸是水写纸。就一时兴起，提笔沾水，书写了“雪漠”两个字。那字最初清晰饱满，随着水分的扩张，竟逐渐模糊消散了。我忽然就体悟到“有无相生”的意趣。有形的书籍，将文化通过你的七窍带入你的身体，以“有”的姿态融入你的灵魂中，就变成“无”了。所以，你也说不出“文化”是什么，因为它已经“化”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就是“化”的神奇境界。

我正在书写的时候，有一位美女拿着单反对我拍摄。我抬头看着她，说：“美女，你站那么远拍，不如帮我拍几张近照？”她也乐呵呵地过来，让我用笔蘸墨在宣纸上写，然后又专门给我拍了几张。会后通过微信发给了我。

休息时，与许老师聊起了读书会的经过。许老师说，她是最早一批参与红帆老师一起读书的。最初是线下，在党校附近，四人共读。后来有些人因为各种原因慢慢地就离开了，而她一直还在继续。后来变成了线上的读书会，她仍然在参加。她很平静地说着这些，而我知道，大凡能够长期坚持做一件事情，都很不容易。常常要经历过心理上的兴起、激情、消退、幻灭几次轮回，才能够有所坚定，有所执着。平静的背后，往往是非常的不平静。

春丽老师身上总是有一种知性美。与春丽老师交流时，她那小小的眼睛里总是从镜片后透射出一种坚定的光芒来，她说：“你要多读书！认真读进去！”我竟莫名地从这简短的话语里，获得了些许力量。

参展商与采购方之间还是需要互动的。或许是因为市场凋敝的原因，才是参展的第二天下午，就有一些参展方撤展了。到了第三天，撤展的展位更多了。但是我们的展位依旧有着一定的人流量。

我在第三天派发传单时，觉得应该要改变一下策略，守住一个电梯口。结果在电梯口，却看见对面已经有一位美女站在那里派发传单了。我看着她笑了笑，说：“我就站这边了！”我站她对面，一人守一边。她发她的，我发我的。只不过，她听到我给来人做介绍时，忽然就有了兴趣，说：“给我也来一张，我了解了解！”原来她对整个场馆里能够做一个个人作品专柜展位的这个作家产生了兴趣。

等我发送完传单后，回到展位时，果然就看见她带着她的朋友一起来了。虽然，她最后并没有购买，但至少她也多少了解了这个作家和他的一些作品。

最后一天的下午，开始清理货架、书籍和各类杂物等等，打包返程。看着正在忙碌着打包的那几位，找纸箱，找泡沫垫，写地址，找透明胶，来回几圈包裹，怎样做到避免图书在运输过程中污损，又做到美观大方？这打包也是一门学问，需要实践的功夫。等到打包完，地上到处是一堆堆的包裹。

在这几天里，我与红帆老师交流得并不多，她一直在忙。不是忙着做这个，就是忙着做那个，很少抬头。期间有不少物流公司、快递公司的工作人员过来联系，红帆老师比价后，还是拒绝了。最后决定用货拉拉全部拖回南岳，再来发货。

我们将所有的包裹、货架等用拖车拉到一楼，再一包包地搬到车上，裹上雨布，目送她再上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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