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供医学专业人士阅读参考
掌握退热药的黄金时间窗能让药物效果事半功倍。
引文
发热是机体对抗感染的防御反应,但过高的体温可能导致脱水、代谢紊乱等并发症[1]。据统计约32.4%的家长在儿童体温未达38°C时即开始使用退热药,而67.1%在发热12小时内就医[2]。这种“发热恐惧症“现象凸显了医患对退热时机认知的混乱。然而,何时给药能最大化退热效益、最小化药物副作用?
这一问题涉及体温上升的病理生理规律、退热药药代动力学与临床疗效的复杂平衡。退热药的“黄金时间窗”与发热阶段、体温变化速率及药物起效时间密切相关[3]。本文将结合体温调节机制、药物临床数据与最新研究,探讨如何通过动态监测体温曲线,个体化制定退热策略。
发热过程的动态变化规律
发热是一个复杂的生理病理过程,其动态变化直接影响退热药物的疗效。完整的发热周期可分为三个特征性阶段:体温上升期、高温持续期和体温下降期。
在体温上升期,致热原作用于下丘脑体温调节中枢,促使前列腺素E2(PGE2)合成增加,体温调定点上移[4]。此时机体通过外周血管收缩、肌肉震颤等方式增加产热,临床表现为寒战、四肢发冷,体温通常以每小时0.3-1.5℃的速度上升[5]。这个阶段给予退热药物往往效果不佳,因为药物需要克服正在进行的体温上升过程。
随着体温接近新的调定点,进入高温持续期,此时产热和散热达到新的平衡,患儿表现为面色潮红、皮肤发热、口渴等症状。这个阶段是退热药发挥最佳效果的黄金时间窗。高温持续的早期即为退热药物干预的理想时机。临床数据显示,此阶段使用退热药可使体温在4小时内下降1.3-1.4°C[6]。
最后是体温下降期,此时调定点恢复正常,机体通过出汗、血管扩张等方式增加散热。此时追加退热药物可能对病程无显著影响。
了解这些阶段的特征性表现对把握给药时机至关重要。值得注意的是,不同年龄段的体温调节特点存在差异:婴幼儿体温调节中枢发育不完善,体温上升更快且波动更大;而学龄儿童体温调节能力接近成人,上升速率相对较缓。
黄金时间窗的确定与临床判断
黄金时间窗的确定需要综合多方面的临床指标。首要考量是体温上升速率,当上升速率减缓至<0.5℃/h时,通常提示即将进入高温持续期[5]。此时患儿的临床表现也发生特征性改变:从寒战、四肢发冷转变为面色潮红、皮肤温暖,这些征象都是给药时机的良好提示。
临床实践中,还需要考虑患儿的特殊情况。对于有热性惊厥病史的患儿,建议在体温上升早期就考虑给药,这可能使惊厥复发风险降低。而对于慢性疾病患儿,如先天性心脏病或代谢性疾病患者,更需谨慎把握给药时机,避免因退热过快导致循环波动。值得注意的是,在持续发热病例中,每24小时可能出现2-3个体温波动周期,每个周期都需要重新评估给药时机。
不同退热药的药代动力学特点
对乙酰氨基酚和布洛芬作为最常用的儿童退热药,其药代动力学特点各有不同。对乙酰氨基酚口服后约30-60分钟达到血药峰浓度,主要经肝脏代谢,半衰期约2-4小时[7]。而布洛芬的吸收后需要45-90分钟达峰,且具有抗炎作用,半衰期约1.8-2.5小时[8]。多项临床研究数据进一步证实,相较于对乙酰氨基酚,布洛芬不仅具有更快的起效时间,其退热效果的持续时间也显著延长。
一项纳入103例患儿的研究显示[9],布洛芬混悬液(10mg/kg)退热总有效率为98.03%,高于对乙酰氨基酚(86.27%),且起效时间缩短近10分钟(15.2分钟 vs. 25.6分钟)。
另一项研究纳入170例因急性呼吸道感染伴高热(腋温≥38.5℃)的住院患儿[10],将患儿随机分为布洛芬组、赖氨匹林组、对乙酰氨基酚组,其中布洛芬和赖氨匹林在退热起效时间上较快,均在给药后0.5小时内开始降温,其中布洛芬在1小时内体温下降更为明显。相比之下,对乙酰氨基酚起效较慢,需要1到2小时才开始降温。持续时间方面,布洛芬的退热效果最长,可持续6至8小时,赖氨匹林次之,为3至6小时,对乙酰氨基酚最短,为2至3小时。
这意味着给药时机的选择需要考虑药物起效时间与体温变化趋势的匹配。当预测体温将在1-2小时内达到峰值时提前给药,可使药物峰效应与体温峰值期重合,实现最佳退热效果。在给药策略上,目前的主流指南均明确反对常规联合或交替使用对乙酰氨基酚和布洛芬[11-12]。对于给药方式,口服给药是首选,在呕吐等特殊情况下可考虑栓剂,但需注意栓剂的生物利用度变异较大。
结语
退热药的黄金时间窗本质上是药物效应与体温生理变化的精准契合。临床医生应当建立动态评估的思维,通过密切观察体温变化趋势和临床表现,在最适时机给予退热药物。值得强调的是,退热治疗的终极目标是改善患儿舒适度,而非单纯追求体温数字的下降,这一原则应贯穿于整个诊疗过程。
更多儿科精彩内容扫描二维码或点击阅读原文,打开医生站网页版即可查看~
参考文献:
[1] A.Sahib El-Radhi, James Carroll, Nigel Kein (Eds.).《clinical Manual of Fever in Children》[M]. Springer. 2009: 7,8.
[2] Çelik T, Güzel Y. Parents' Knowledge and Management of Fever: "Parents Versus Fever!". Turk Arch Pediatr. 2024 Mar;59(2):179-184.
[3] Krafft HS, Raak CK, Jenetzky E, Zuzak TJ, Längler A, Martin DD. Warming up for a better fever: a randomized pilot study in pediatric oncology. Pilot Feasibility Stud. 2022 Aug 16;8(1):183.
[4] OgoinaD. Fever, fever patterns and diseases called 'fever'-a review [J]. J Infec tPublic Health, 2011, 4(3): 108-24.
[5] Liu D, Zhang YQ, Yu TY, Han SL, Xu YJ, Guan Q, Wang HR. Regulatory mechanism of the six-method massage antipyretic process on lipopolysaccharide-induced fever in juvenile rabbits: A targeted metabolomics approach. Heliyon. 2023 Dec 8;10(1):e23313.
[6] Zhao C, Zhao L, Xie J, Wang X, Li C, Cheng H, Shen K. Antipyretic Effect of Dexibuprofen Versus Ibuprofen in Children With Fever Caused by Upper Respiratory Tract Infection. Clin Pharmacol Drug Dev. 2025 Mar;14(3):223-230.
[7] 金慧萍,李中东,焦正.对乙酰氨基酚的不良反应与合理使用[J].药物不良反应杂志,2004,(01):27-31.
[8] 刘小会,周莉,胡利华,等.布洛芬在儿科的临床应用[J].临床合理用药,2024,17(26):174-178.
[9] 毛艳.小儿高热治疗中布洛芬混悬液与对乙酰氨基酚的临床疗效[J].临床医药文献电子杂志,2017,4(47):9265-9266.)
[10] 刘霄. 布洛芬、赖氨匹林和对乙酰氨基酚治疗小儿发热的疗效比较 [J]. 中国当代医药, 2009, 16(004): 33-5.
[11] 罗双红,舒敏,温杨,等.中国0至5岁儿童病因不明急性发热诊断和处理若干问题循证指南(标准版)[J].中国循证儿科杂志,2016,11(02):81-96.
[12] Rainsford KD.Ibuprofen:from invention to an OTC therapeutic mainstay[J].Int J Clin Pract Suppl,2013,178:9-20.
此文仅用于向医疗卫生专业人士提供科学信息,不代表平台立场。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