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名媛林浅踩着碎玉般的光影走下旋转楼梯时,傅聿川正在擦拭那枚从不离身的婚戒。银质指环在晨光里折射出冷冽的光,恰如他此刻凝在眉间的霜——昨夜监控显示,这个向来循规蹈矩的妻子,竟在凌晨三点翻墙出了梨园。
管家递来的照片散落在檀木茶几上,画面里的女人卷发似烈焰燃烧,烟紫色长裙被夜风鼓成张扬的蝶翼。傅聿川的指尖悬在最后一张照片上方,那时林浅站在跨江大桥的护栏上张开双臂,霓虹灯牌在她身后拼出"重生"两个破碎的光斑。
"先生,要派人接太太回来吗?"
"不必。"他拾起照片边缘沾着的梨花花瓣,想起今早更衣室少了条珍珠腰带——原来是被她拆散了串成脚链,此刻正缠在她纤细的踝骨上,随步伐晃动成星河。
当林浅裹着朝露的气息撞进会客厅时,傅聿川嗅到了她发间陌生的雪松香。这个素来将黑发梳得纹丝不乱的女人,此刻卷曲的栗色发梢正扫过锁骨处的玫瑰刺青。他忽然意识到,结婚两年竟从未见过她穿吊带裙,那截瓷白的肩颈此刻在阳光下像件新拆封的骨瓷。
"傅总觉得这样的妻子,配得上离婚协议了吗?"她将文件夹推过茶几,腕间叮咚作响的银镯撞出清冽颤音。傅聿川的视线掠过她指甲上新染的墨蓝色,忽然记起上个月慈善晚宴——她也是这样带着颜料斑驳的手指,把红酒泼在企图给他塞房卡的赵总脸上。
监控视频开始自动播放昨夜画面:穿机车夹克的女人骑着杜卡迪冲进赛车场,在第九个弯道压出惊险弧线。傅聿川暂停在某个瞬间,屏幕里林浅头盔下的眼睛亮得惊人,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挣脱枷锁的火焰。
"林小姐在遗嘱公证处预约了下午三点。"特助的提醒让傅聿川握钢笔的指节泛白。他望着对面正用口红在离婚协议背面画抽象派玫瑰的女人,忽然扯松了领带:"听说城西有家纹身店,能把遗嘱刻成艺术品?"
玻璃花房里的百年梨树突然扑簌簌落花,林浅怔怔看着飘落在协议上的花瓣。傅聿川捡起那片雪白,轻轻按在她锁骨玫瑰的花蕊处:"傅太太要不要试试,把葬礼策划成行为艺术展?"
落地窗外,重型机车轰鸣着碾碎满地落花。林浅望着后视镜里那个拿着离婚协议追出来的身影,突然笑得呛出眼泪。后座绑着的画框里,她凌晨完成的油画正在颠簸中颤动——画中男人西装革履却戴着兽首,脚边是砸碎的道德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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