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引言
"兰花，你爷爷走了。"
电话那头，姥姥的声音平静得吓人。
窗外雨点打着玻璃，我手里的杯子差点滑落。
"我马上回来。"匆忙挂断电话，一种不安在心头蔓延。
这些年回老家，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什么，却又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和和气气。
葬礼简单而冷清，姥姥全程面无表情，像个局外人。
我守在她身边，却感觉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葬礼后第二天，我在院子里晾衣服，隔壁的李婶端着菜篮过来。
"哎，老钱这一走，你姥姥可就真成单身了，虽说这些年他们也没睡一个屋..."
我手中的衣服掉在地上:"李婶，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啊？"李婶诧异地看着我，
"你爷爷住东屋，你姥姥住西屋，25年了，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呢？"
我愣在原地，25年，那不就是从我小学时开始的吗？
01
回忆中爷爷奶奶虽不亲密，但从未表现出不和的时候。
每次我们回来，他们都睡在一间卧室，收拾得干干净净。
当晚，我看见姥姥独自坐在院子里，月光勾勒出她孤独的轮廓。
我走去轻轻的问："姥姥，李婶说，您和爷爷已经分床睡了25年？"
姥姥平静回答道："搭伙过日子而已，有啥奇怪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有你们的生活，都是老人了。"
这时，一阵蛙鸣打破夜晚的寂静。
我忍不住问出："姥姥，您是恨爷爷吗？"
"恨什么？那个年代，谁还讲究爱不爱的。能吃饱饭，把日子过下去就行了。"
姥姥的回答毫无波澜，但我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陪伴我长大的老人，有着我从未了解的一面。
姥姥告诉我，她和爷爷的婚姻始于1970年代初。
那时她刚满19岁，是村里的知青，爷爷22岁，是公社干部的儿子。
"第一次见面是在大生产队劳作休息的时候。"姥姥说："他穿着蓝布衬衫，站在那里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两家人在一旁谈，问我愿不愿意，我能说什么？那时候不像现在，年轻人可以自己做主。"
"那您们结婚后呢？"
"结婚后？柴米油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有什么特别的。"
姥姥摇摇头："他整天忙生产队的事，我操持家务带孩子，说话都没几句。"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分床睡的？为什么？"
02
1985年的夏天，一切都改变了。
那天，姥姥在整理爷爷的衣服时，从口袋里发现了一封信。
"信纸都泛黄了，折痕都快断了，一看就是常拿出来的。"
姥姥回忆道："上面写着'钱大哥'，字迹很秀气。"
那是爷爷初恋情人写的信。
女人已嫁到外地，但他们一直有联系。
信中提到，她要来县城探亲，希望能见爷爷一面。
"我当时站在院子里，看着那封信，手都抖了。"
姥姥说："可又不知该做什么，吵架？闹离婚？孩子们还小啊。"
那晚，姥姥默默收拾被褥，搬到了西屋。
爷爷回来后，看到这一幕，两人之间只有沉默。
"我问他，你想离婚吗？"姥姥平静地说："他低着头说不想，说孩子还小。我也明白，那年代离了婚，带着几个孩子，能去哪儿？"
从此，他们开始了分床生活。
白天，在孩子面前，他们是相敬如宾的夫妻。
夜晚，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守着各自的秘密和孤独。
"后来那个女人真来了。"姥姥继续讲："秋天的下午，我在院子择菜，她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那女人比姥姥小几岁，穿着深蓝连衣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她没想到会遇见姥姥，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你找老钱吧，他在地里，马上回来了。"姥姥说："进来坐，我给你倒水。"
女人惊讶地看着姥姥，眼中满是复杂情绪。
她小心坐在堂屋椅子上，手紧紧握着包。
女人轻声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姥姥摇头道："各人有各人的苦。"
03
爷爷回来时，一进屋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苍白。
姥姥只说："我去邻村看我妹妹，晚上不回来了，你们聊。"
"我就这样把家留给了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