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这戒指是我的!妈早就说好了要给我!”
“你胡说!妈明明说过要给我!”
院子里,母亲和二婶的声音越来越高,像两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原本安静的村庄。
父亲和叔叔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邻居们探头张望,摇头叹气:“这兄弟俩,咋就为了个戒指闹成这样?”
爷爷走的那年,奶奶四十五岁,父亲二十,叔叔十八。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爷爷的病来得急,从咳嗽到卧床不过半个月。奶奶守在炕头,攥着爷爷的手,眼泪一滴一滴砸在炕沿上。
爷爷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用空洞的眼神盯着奶奶和他的两个儿子。奶奶明白他的意思,咬着嘴唇点头,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爷爷一走,家里的顶梁柱就塌了,家里的担子全压在了奶奶肩上。她白天种地,晚上缝补,农闲时还去镇上打零工。
村里人劝她:“让孩子们出去打工吧,外头挣钱多。”
奶奶摇摇头:“外头的钱哪有那么好挣?孩子们在家,我心里踏实。”
父亲和二叔心疼奶奶,想出去打工,可奶奶死活不同意,兄弟俩只好跟着她下地干活。父亲力气大,犁地、挑粪都是一把好手;二叔脑子活,种菜、养猪样样在行。村里人见了都说:“这俩小子,真是随了他爹,能干!”
父亲是个沉稳的人,话不多,但做事踏实。叔叔是个倔强的人,性子急,但心地善良。叔叔手巧,地里种的菜总是比别人家的水灵,养的猪也肥得滚圆。可他总觉得,父亲看不上他的本事。每次他提出点新想法,父亲总是皱着眉头说:“别整那些没用的,老老实实种地得了。”
叔叔不服气,他觉得父亲太死板,不懂变通。可他又不敢顶嘴,只能闷头干活,心里憋着一股气。
后来,父亲成了家,娶了母亲。母亲是个贤惠人,一进门就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帮着奶奶照顾二叔。她知道二叔还没成家,心里总惦记着这事。
那几年,父亲和母亲省吃俭用,攒钱给二叔盖了新房,还托人给他说了门亲事。
二叔娶了二婶,二婶也是个能干人,一进门就和母亲处得像亲姐妹。
两家人的关系特别好,农忙时总是互相帮忙,谁家地里活多,另一个准会带着媳妇孩子去搭把手。村里人见了都说:“这兄弟俩,真是少见的好!”
兄弟二人成家后,对奶奶的孝顺更是没得说。
奶奶年纪大了,穿不惯现在的保暖裤,母亲就特意给她缝了条厚棉裤,说是穿着暖和。夏天天热,母亲总惦记着给奶奶煮点绿豆汤,还特意晾凉了才端给她。奶奶腿脚不好,母亲总是把饭菜端到炕头,还时不时给奶奶煮点红糖水,说是补气血。
二叔虽然住在镇上,但每周都开车回村看奶奶。二婶是个能干人,每次回来都大包小包地拎着,有给奶奶买的棉衣,有镇上买的时鲜水果......
奶奶看着两个儿子和和睦睦,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奶奶年纪大了,脑子也开始有点糊涂,常常记不清事。
奶奶有个铜戒指,虽然不值钱可却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也是她对爷爷唯一的念想。她总爱摸着戒指发呆,嘴里念叨着爷爷的名字,仿佛他还在身边。
糊涂了的奶奶,开始胡乱许诺。
一次,母亲给她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红糖水,奶奶拉着母亲的手,笑眯眯地说:“等我走了,这戒指就给你,你是个好媳妇,对我最孝顺。”
母亲听了,心里暖暖的,觉得这是奶奶对她的认可。
没过几天,二婶来看奶奶,带了些软和的糕点和时鲜水果。
奶奶拉着二婶的手,又笑眯眯地说:“这戒指我留着给你,你对我好,比儿子还疼我。”
二婶听了,心里也暖暖的,觉得奶奶心里有她。
起初,母亲和二婶都不知道奶奶对对方说过同样的话。
直到有一天,村里一个爱串门的老太太来家里唠嗑,无意中提了一嘴:“你家老太太可真是偏心,前两天还跟我说要把戒指给大媳妇,今儿个又说要给二媳妇。”
母亲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装作没事人似的笑了笑。等老太太走了,母亲坐在炕边,低头沉思:“妈明明说要把戒指给我,咋又变了?难道是我哪儿做得不够好?”她越想越委屈,手里的活儿也做不下去了,索性放下活计,走到院子里发呆。
二婶那边,也是从别人嘴里听说了这事。那天她在村口碰见几个闲聊的妇女,其中一个笑着说:“你家老太太可真有意思,前两天还说要把戒指给你,今儿个又说要给大媳妇。”
二婶听了,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她回到家,本想做饭,可切菜时差点切到手,炒菜时又忘了放盐。她索性放下锅铲,坐在灶台边发呆。她越想越不服气,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奶奶,只能憋在心里。
母亲和二婶都知道奶奶说过要把戒指给对方,心里都有点不舒服。
母亲觉得,奶奶最早是说给她的,说明她更孝顺;二婶觉得,奶奶后来也说了给她,说明奶奶改了主意。
两人虽然没明着吵,但心里都有了疙瘩,平时说话也少了,甚至开始暗暗较劲。
有一天,母亲刚蒸好一笼馒头就给奶奶送过去了。推开门时,发现二婶也在,正端着一碗热汤准备递给奶奶。
母亲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复杂。她没想到二婶来得更早,还特意煮了汤。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馒头,忽然觉得有些多余,心里泛起一丝说不出的滋味。
二婶看到母亲,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勉强笑了笑:“嫂子,你也来了啊。”她眼神躲闪,似乎不太愿意与母亲对视。
母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二婶手里的汤碗上。
二婶注意到母亲的目光,脸上有些不自在。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汤碗,又看了看母亲手里的馒头,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奶奶接过馒头和汤碗,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们俩啊,真是有心了。”她轻轻拍了拍母亲和二婶的手,眼里满是慈爱。
母亲和二婶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复杂的情感。她们心里都明白,这场无声的“较量”并没有结束。
母亲性子直,见二婶也在,心里一动,觉得正是个机会,索性把话挑明了:“春英,既然你也在,咱们干脆就把戒指的事说清楚吧。”
话音刚落,屋里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
母亲先开了口:“妈,您上次说要把戒指给我,这话还算数不?”
奶奶愣了一下,眼神躲闪,嘴里嘟囔着:“我……我记不清了。”
二婶性子要强,见母亲先问了,也不甘示弱:“妈,您不是说要给我吗?咋又变了?”
奶奶听了,手一抖,戒指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攥紧戒指,低着头不说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母亲见奶奶不说话,心里更急了:“妈,您倒是说句话啊!我天天伺候您,给您端茶送水,您咋能说话不算数呢?”
二婶也忍不住了:“妈,我哪点比不上嫂子强?您咋就这么偏心?”
奶奶被逼得没办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摸着戒指,声音颤抖:“我……我老了,记不清了……你们别逼我……”
母亲和二婶见奶奶哭了,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可话已经说出口,谁也不想退让……
因为戒指的事情,父亲和叔叔也生分了不少。兄弟俩虽然表面上还客客气气,但话少了,走动也少了。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虽然两家人有了芥蒂,但对奶奶的孝顺却没有减少。母亲依旧每天给奶奶端茶送水,二婶也依旧每周回村看奶奶,带些软和的糕点和时鲜水果。奶奶虽然糊涂了,但心里清楚,孩子们还是孝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