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教授张志学：在理性中追逐美好世界，需要准则的力量

｜作 者：张志学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组织与战略管理系教授、行为科学研究中心主任

来 源：《分析思维的准则》推荐序

理查德·泽克豪泽是哈佛大学的经济学家，发表了300余篇学术论文，也是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曾被提名为美国经济学会杰出会士。泽克豪泽教授在不确定性下的风险管理、行为决策、投资与政策制定等领域造诣深厚，其研究在谷歌学术上的被引次数超过7.1万。鉴于他研究的几个领域对于人类社会意义重大，而且与个人生活息息相关，个体一旦掌握了他在这几个领域中总结的分析方法，在面对纷繁复杂的现象和困扰时，自然会变得豁然开朗、聪明且智慧。

本书基于泽克豪泽教授在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开设了40多年的课程《政策分析框架》中的理论观点，记录了泽克豪泽教授融合经济学、决策分析、行为决策、博弈论、运营分析等领域的分析方法，让学生从全新的视角认识到了社会生活中的很多现象。包括新加坡前总理李显龙在内的许多哈佛学生认为这门课改变了他们的人生。泽克豪泽教授以渊博的学识、深邃的智慧、慷慨的胸怀和有趣的风格为人称道。他善于将复杂思想凝练为一条条简洁的准则，并借助丰富生动的事例，启发人们避免仅依赖直觉思考，并学会用严谨的准则反思和调整自己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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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思维的准则》一书作者丹·利维可谓泽克豪泽教授的真传弟子，对老师的理论融会贯通，撰写本书既是对老师学术思想的总结，巧妙地立传也在致敬老师致力于帮助人们培养条理化的分析和思考，启迪人们更好地理解周遭世界并做出更智慧的决策。本书首先介绍了泽克豪泽教授总结的关键准则，随后阐释了这些准则在帮助人们应对不确定性、准确理解政策以及提升生活福祉方面的独特作用。作者非常用心，他在2020年春天向泽克豪泽教授的同事、合作者及学生发出邀请，请他们分享在实际生活中应用这些准则的故事。他从150多封回信中精心挑选了本书所用的现实案例，其中包括彼时与新冠疫情有关的事例，生动展现了这些准则的实践价值。

阅读本书，读者将学会运用这些准则去理解、把握所处的环境，做出更加专业、个性化的决策。将这些准则融入个人的职业和生活，则能够逐渐养成科学的思考和决策方法，在纷繁的日常生活中抓准那条最重要的线索。我在阅读本书过程中，除了理解泽克豪泽教授总结的诸多准则的内涵及其应用外，还希望与读者分享两点个人感悟。

第一，世界复杂多变且充满不确定性，但人总能够修炼出应对之道和破解之术。世间的种种问题多半源于人为因素，尽管每个人都向往美好的生活，但不少人因追逐名誉、权力和利益而迷失，不能自拔且自大地做出背离美好生活的决策和行为。但是，由人类智慧驱动的社会系统具有强大的复原能力，如森林或瀚海般自我调控的生态系统，终究会回归至通向善与美的正途。然而，这个过程往往是艰辛的。个人若要不被这庞大的艰辛所击垮，要么能够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和资源帮助他人过上幸福的生活，帮助社会回归和谐的状态，要么自己学会智慧地理解周遭世界，洞察发展的趋势，持着对美好世界的信念和耐心，与生活中各种不如意周旋。

第二，卓越的学者能够通过专业的方式与中立的态度剖析世界，层层剥茧、去粗存精，洞察规律并向世人亮明真相，从而帮助人们理解现象、活得明白。要达成这些目标，社会科学研究者需要放下个人的偏见和自负，毋助长社会戾气，从而培养心怀世界、关爱社会的利他精神。融合学术专业与人文精神，影响人们向往美好，帮助人们追逐光明。罗曼·罗兰说:“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为此，学者需要针对社会现实构筑理论，从而不仅可以描述和预测世界，还能为将世界改造得更为美好提供指南。这是精雕巧刻、博人一笑的研究无法做到的。在日趋偏狭和不确定的当今世界，学者要成为健康、自足、自律、智慧而慷慨的社会成员，并发挥中国古代清流知识分子倡导的精神境界——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第三，2023年，我正在办公室伏案工作时收到湛庐团队的翻译邀请，并在两小时内找到了本书的三位译者:吴琼是我担任主任的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调查中心的研究员，也是该中心中国家庭追踪调查项目（CFPS）办公室的主任，她在美国获得心理测量学博士学位;佘岚冰和梁昕怡本科先后毕业于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两人都修读过我执教的“社会心理学”课程，并展现出对心理学的浓厚兴趣。她们三位既具备心理学的专业修养，又有很好的文笔，是翻译本书的理想人选。几个月之后，我一口气读完三位完成的译稿，发现译稿文字清晰流畅，内容颇富启迪，因此我仅对个别专业术语的表述提出修改建议。感谢三位优秀的译者以及湛庐团队的专业支持，打造出如此精彩的作品。希望各位享受阅读，并受益颇丰。

2025年写于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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