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陈秋花爱的坚守40年如一日(图))
在陈秋花的梦里,不只一次到过那个场景:强烈的阳光照射在井口,忙碌的丈夫在井下像头精力旺盛的小牛,巷道镂空的支护木垛,整齐得像织毛衣的针脚,一排一排……突然,身后的顶板有了异样,她想提醒却张不开嘴,一片黑暗瞬间掩埋了她的丈夫。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反复地在她耳边说:“脊柱、神经多处断裂,胸椎以下高位瘫痪,双下肢失去知觉,大小便失禁,终身残废,最多能活7年。”醒来一身冷汗,恍惚昨日。
这也算不得梦,它确切的发生时间是1976年9月19日。这一年,陈秋花22岁,儿子1岁。
我们采访的午后,屋里还很冷,陈秋花给躺在床上的爱人加了个毯子。这是任俊山卧床的第40个年头,他面容依然整洁、精神乐观,像极了床头怒放的君子兰。
她盛上两碗饭,襄垣人爱吃的拉面,朝他右手里塞了一双筷子。他用那筷子慢慢夹起面,往嘴里送,筷子并不十分听话,面条不是伸到脸上就是伸到下巴,她微笑着没有言语,扶着他的手,帮他把饭送到嘴里。二十多分钟,他吃完了一碗,她才开始吃自己那碗。
下午三点,她给他穿上厚厚的棉衣、棉裤,宽松的黑布方口棉鞋,挪动着轻轻地把他放在轮椅上,用两条毯子把他包好,缓慢地推出了家门。下四五个台阶,她小心翼翼,几乎算挪。小区中心的花园里,邻里间有说有笑,丈夫间或着也插上几句,高兴处大家爽朗地笑着,充满了快活的空气。40年来,每天下午户外一小时,雷打不动,上午也有一小时,同样如此。
喂饭、按摩、翻身、擦洗身子、换洗尿布、清洗导尿管……40年里,雷打不动的事情还有很多:翻身每天是20多次,按摩每天两小时,擦洗身子每天两次,换洗尿布每天5次,这些都需乘以40年,她就这样一路走过来。
谁都希望情感能够经受住时间的考验,生死不离,相濡以沫。在这个考验耐心与意志的战场,时间和病痛,就是最大桎梏,能对抗它的,是爱,是强大的意志,是善良。陈秋花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爱人——有了他,我和孩子就有一个完整的家。
40年日子过得慢,这一生只够她爱一个人。
本报记者 李家鸣文/图
